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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回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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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褐色的發、漆黑的眸、舉手投足間的沈著穩健,少年在球場中揮汗如雨,那道身影帶著不可思議的熟悉之感,似乎空氣中夾雜著他身上帶著的淡淡的檸檬清香,這一切如同一把鑰匙,把塵封在記憶深處的那把大門打開,被埋藏的回憶如潮水般鋪天蓋地的傾瀉而來。

月見的表情有些微妙,那種驚喜、錯愕······的表情不斷地在心頭交織,如同一篇最晦澀難懂密語。

“啪、啪、啪······”寂靜的夜晚、偏遠的球場,網球在地上的叩響聲不疾不徐的傳來,漸漸地與自己心跳的節奏一致,這種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滋味,讓月見輕輕蹙起眉來,但是,現在的他還沒有正視自己的內心,還沒有做好久別重逢的準備。強壓下心頭的不適,他安靜的倚在一棵樹下,默默的註視著少年的身影。只見,月見的眼神逐漸游離起來,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:

“職業球員?”

“嗯”茶發的小男孩有些害羞的點點頭。

略略思索一番,自己點點頭算是表示自己的支持,如果記憶沒錯,他給他的建議是將自己的左手最為殺手鐧,將自己的左手變成主力。當年的他從那天開始努力的鍛煉著自己的左手,而他閑來無事一直對他進行一些指導訓練,而現在付出好像有了回報。

目光襲去,少年左手有力的進行著對網球的回擊。只是,目光一凝,他的手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嗎?月見暗問,眉宇間閃過一絲煞氣,微扶樹幹的手猛一用力,“哢嚓——”一聲響起,驚起一地枯葉,

“是誰?”少年收回球,轉身面無表情的看著發聲處。

聳聳肩,月見的臉上一如既往掛著優雅的笑,在月光下,纖細修長的身子更像是一位擁有著高貴血統的血族。邪肆的笑意在唇邊綻開,鮮艷的紅唇如同剛剛吸食過人血一般,帶著一種驚異陰柔的美感。手冢國光從沒想過一個男子可以用美來形容,但是月見做到了。

是他,不知為何看到月見他原本的戒備不由自主的放下,是因為下午在河灘見過他的緣故嗎?不是,是源自更遠更深的記憶所帶來的熟悉感,但是,他到底是誰?我們好像並未見過······

“打擾到閣下真是抱歉,自我介紹一下,我的名字是月見,水樹月見。”右手扶肩,一個代表同輩相交的禮節就這樣出現了,動作優雅到無懈可擊。

微微頷首,算是回禮,“我叫手冢國光。”不熱情,頗顯冷淡的回應了水樹月見,這種明顯帶著不想深交的意思在他的語氣裏顯露無疑。

嘴角笑意不變,月見如舊優雅,“打擾您,我很抱歉,時間不早了,我正要離開。”

手冢國光點點頭,輕笑,真是好明顯的逐客令啊。心中微微感慨,月見轉身離開,一直未曾回首,身後,手冢國光並沒有繼續打球,而是目送他離開,直到他的身影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消失不見。

略有些沈吟,腦海中拼命思索著有沒有與這個名叫月見的少年有關的信息,卻找不到一個相熟匹配的存在,可能,只是錯覺吧。拋開心中的疑惑,網球的叩響聲再次在場中回蕩,就像是一曲永不停歇的樂章,伴著他的身形不斷演奏。

手冢國光,我們會再見的,一定會。月見聽到身後的擊球聲再起,漆黑的眸子中劃過一絲狡黠,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,邁著步子大步流星的離開,再沒了之前的迷茫。

月見到了酒店,出示了一張特別的卡片,到達頂層,洗了個熱水澡。穿著寬大的浴衣,原本的短發不知去了何處,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及膝的冰藍色長發,給自己倒了一杯拉菲,她坐在暗紅色的沙發上隔著落地窗,看著樓下的車來車往,眼睛裏透著不為人知的寂寞孤獨。

手機上的信號燈在黑暗的房間裏不停的閃爍起來,震動一聲接著一聲,她完全沒有理會,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,不可自拔。“櫻月酒店頂層。”陰影中,有人接通手機,對著手機另一端的人說道,然後再次掛掉電話,隱匿於黑暗中。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和生澀,像是長時間不說話所造成的,同時他的語調沒有一絲起伏,很是怪異,聲音裏透出的寒意深入骨髓,只是從他的聲帶中依稀能辨出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人罷了。

手中的酒杯不停的晃動著突然倒轉反旋,杯中一滴猩紅的液體離開酒杯又再次回落,在杯中漾開,月見低頭深深一嗅,酒香濃郁。他捏著酒杯的手,骨節微微泛白,只是透過落地窗滲進來的月光,卻能看見他的杯中出現了一條血紅色的龍在不停盤旋,仿佛要飛出深淵,手依舊微妙的震動著,保持著一個極其恰當的點,她看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玻璃杯,像是在鑒賞一件難得的藝術品。

不知多久,她嘴唇微張,手臂一抖,那條紅龍倏然騰空而起,全部落入口中,任其一口吞下。直到這時,門外才傳來一陣敲門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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